流云天际

【颜路中心短篇合集】君子不器(十)

仅仅,只漏算了一步(尾声)

“你现在仍在做杀手?”墨鸦追着转身就走的白凤一路返回营地,他本想引白凤出来单独谈谈,但白凤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明明眼圈都红了——墨鸦耸耸肩,他也不是不理解,在这种冲击下,似乎也唯有愤怒才显得不那么失控。

“我的事你管不着!”白凤为自己找回声音后,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后悔,但他所能做的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前飞。

不能回头看他,不能听他的声音。仿佛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发现这熟悉的追逐只是虚无一梦。

“白凤!”眼见营地近了,墨鸦只得无奈地唤了一声。随着尖锐的鸦啼,墨鸦的身形拦在白凤面前:“我是真的回来了。”

白凤绷着脸不肯出声,身形微摇,便直直向下堕去。

墨鸦无奈,也只得随着堕下去。

迎面而来是鲨齿凌厉的剑气。

“你是笨蛋吗!”无视紧贴在脖颈上的剑锋,墨鸦气恼地瞪着白凤,这混小子竟蠢到用自己的身体往流沙之主的剑上撞。

 

【是你害死了他。】

【害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因为你,还不够强!】

白凤怔在那里,他知道“化鸦”是墨鸦的天赋,是用来保命和拼命的绝招,每次使用消耗巨大。因此当鲨齿向墨鸦扫去时,他完全乱了心神,仿佛又成了那个只有十四岁,弱小而无助的少年。

 

墨鸦抬手拍拍白凤的肩头,转身看向卫庄:“我知道我的出现实在令人生疑,但卫大人还不想现在就要我的命。”

“你确实是墨鸦。”卫庄收剑,用一贯睥睨的语气道:“一个人能死而复生,实在是很有趣的事。”

“的确很有趣,”墨鸦点头:“当初姬大将军投靠罗网,借助阴阳家的幻术,制造了一起阴兵劫道的军饷案,卫大人想来还记得。”

“自然记得,”卫庄冷哼一声:“你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姬无夜却全不领情。”

“将军自然不会在意我这等微末的小人物,倒霉的是,阴阳家的某个大人物,却偏偏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并通过罗网向将军索要一具尸体,一具夜幕中顶级轻功高手的尸体。”墨鸦摊手一笑:“所以,我在‘死后’,被灌下一种秘药,装进一口填满草药的棺材里,由罗网秘密送往咸阳。幸好我有位同伴在咸阳潜伏,她想方设法闯进了阴阳家的‘仓库’,把我的棺材偷了出来。”

“鹦歌姐!她……她还活着吗?”白凤忍不住开口问。

“她还活着,”墨鸦安抚地笑笑:“鹦歌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人,我实在没法想象,她是怎么带着我的棺材,在阴阳家和秦兵的追杀下从咸阳一路逃到上党。危难之时,恰有儒家颜二先生相救,得以避居赵国。后来,颜先生联系到一位道家前辈,说有比较保靠的办法救醒我,只是要多耗些时间。因此,我就被送到东海中那位前辈隐居的岛上。”墨鸦一叹:“只是,那位道家前辈着实活得太久,他的时间概念,与我这等凡夫俗子全然不同。因而我一觉醒来,发现竟过了十年之久,这世上早已没了夜幕,没了韩国,全天下都属于那个自称始皇帝的人了。那种感觉,啧,还真是挺奇妙的。”

盖聂插言问:“阁下可知,那位隐居东海的道家前辈尊姓大名?”

“那位道家前辈名字有许多,道号的话,似乎是北冥子,常被呼为河上公。”墨鸦答道。

“北冥子,此人可是传说中的人物,道家前任掌门赤松子和现任掌门晓梦都是他的弟子。他成名都在百年之前,年龄更早该过了百岁,想不到这位前辈真的还活着。”班大师捻须慨叹。

墨鸦耸下肩笑道:“那位前辈的修为已到了几近餐风饮露,依我看,再活上一百年都不成问题。”

盖聂道:“若能找到北冥子前辈,天明身上的咒印,也就有解了,此间事了,我当想办法登岛拜见前辈。”

墨鸦摇头:“那位前辈隐居的孤岛附近暗礁林立,又兼布了道家阵法,船根本无法靠岸,要想进出,除非有御风之能。我出岛时,是被前辈一路拎出来的。不过,此时那位前辈也还未归岛,他的徒弟与同门约战,做师父的总要去看一眼。”

“太乙山观妙台天人之约,有趣。”卫庄玩味道。

“反正我醒来时,武功基本上废了,那位道家前辈给我两个选择,或留在岛上随他修道,或他帮我练会原来的武功,从此离岛再无瓜葛。比起成仙,我还是更喜欢杀手那一套,所以我醒来后又在岛上呆了一段时间,把以前的功夫练回来,然后就出来了。”墨鸦把玩着手中的墨羽:“卫大人估计想知道,颜先生和那位道家前辈为何会救我。可惜,我实在没什么悟性,那位道家前辈说的话我大多都听不懂。他说他在路上遇到一朵花,花干渴得几近枯死,他去掬一捧水来将花救活,他自前行,花自盛开,这便是道——如何,卫大人可是明白了?”

卫庄不屑地哼了一声,墨鸦又笑道:“那岛上还有一个人,据说曾是个将军,也是为阴阳家所害,被道家前辈救治后,命虽保住了,却变得只有当天的记忆,每天一觉醒来前尘尽忘。那位道家前辈还说此人得道了——这样的道还真不得为妙。幸好儒家那位颜先生说话明白多了。他说他救我先是因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追杀一个背着棺材的姑娘,随后则是因为我快要死了,而他做不到见死不救。这世上杀人的人已然太多,救人总不必要太多理由。”

“那么,你便是受颜先生所托,救人而来?”

“不,”墨鸦摇头:“知恩图报可不是杀手会有的品德,我只是在跟踪白凤那小子,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我。”说话间,一只谍翅飞来,墨鸦打了个呼哨,谍翅便落在他指尖。“我贿赂了你的鸟,”墨鸦转头对白凤说:“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死亡的味道没那么重了,它们也开始喜欢我了。”

白凤冷着脸将谍翅唤过去,他咬了咬唇,终于开口问:“从千机楼开始?”

“是。”墨鸦简单应了一声,眼里却明明白白写着,看吧,你早就发现了,只是不肯信。

白凤扭头错开目光,怎么会肯信呢……他怎么,敢信呢。

“呃,所以,你真的是个人,不是一只鸟?”略有尴尬的气氛被盗跖一句话毁了个无影无踪,墨家诸人纷纷扶额,墨鸦却觉得有趣:“噢?你以为我不是个人而是只乌鸦?”

盗跖也发现哪里有些不太对,把人误当成鸟这种事似乎不大好说出口,尤其这个“人”还帮了他不止一次:“哈哈,我是想起在海悦小筑时,那个跟屁虫说有只乌鸦……”

墨鸦恶劣一笑:“那只乌鸦确实是我。”

“……(囧)。”

“有人来了,都闭嘴。”白凤回过头来脸若冰霜。

墨鸦摆手:“没事,是儒家人。”

“儒家人?敢问是儒家哪一系的义士?”高渐离问。

“呃,”墨鸦摊摊手:“我只知道其中有位叫陈馀的是儒家弟子,对了,还有一位是魏国成名已久的人物张耳。”

“是张、陈两位魏地名士。”盖聂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惊讶之情。

“据说张耳前辈曾是魏信陵君门下客,信陵君逝后,其继承信陵君遗风,门下宾客众多,魏地少年无不以与此君相交为荣。陈馀则是其中翘楚,深得张耳赏识,两人遂结为刎颈之友。魏灭后,秦王听闻张、陈二人在魏国的声名,甚为忌惮,竟下令以千金求之。二人被迫出逃,却不知何时入了儒家?”高渐离奇道。

盖聂解释道:“儒家除七系外,另有孔孟曾颜四位圣人之后组成的四大儒学世家。这四姓族长在儒门中地位超然,与七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孔夫子的六世孙孔穿,就是上任儒家掌门和荀夫子的授业恩师。其子孔谦则入魏为相,促成魏赵联合。怎奈其在魏为相九月,一再表陈治国大计,魏安釐王均不见用。乃叹曰‘言不用,居官食禄,是尸位素餐也!’遂挂冠归隐,在大梁城外开馆授书。其子孔鲋,便是如今儒家孔氏一族的族长,素有才名,然屡辟不就,只以传道授业为任。不过其弟子众多,在秦为官者也实不在少数。孔鲋先生亦久居大梁,与张、陈二位侠士自是旧识。儒家先贤有言‘当仁不让,见义勇为’,张、陈二位无辜蒙难,孔先生想来不能袖手旁观。依在下推断,两者渊源当在于此。”

说话间,便有人来报:“张耳、陈馀两位侠士求见。”话音未落,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身着劲装,外披大氅,虎步而来:“老夫乃信陵君门下张耳,今日有幸,得见诸位侠士。”其声如钟罄,底气十足。

落后一步的青年着一身锦绣儒服,配饰华贵,行止端严。他停步先对众人深施一礼,才开口道:“儒家子张氏弟子陈馀,拜见诸位侠士。”

众人回礼,高渐离上前一步道:“墨家高渐离,久闻二位侠名,听闻二位亦遭帝国通缉,今日身赴险地,不知有何要事?”

陈馀道:“在下受小圣贤庄颜二师叔所托,特来接应诸位侠士。如今秦王暴怒,已令天下大索十日,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高渐离道:“刺秦之事,功败垂成,我等墨家弟子,欲先回桑海汇合巨子,待风声过后再做图谋。”

陈馀摇头叹道:“余此来,亦是代颜师叔向各位示警。颜师叔以为,若刺秦事败,则桑海必成危地,小圣贤庄势不可保。他已托荀师祖设法保全墨家巨子和端木头领,也请墨家侠士远离桑海,切莫自投罗网。”

高渐离怔愣:“颜先生为何有此悲观之语?小圣贤庄乃天下儒宗,嬴政总不能无故降罪,莫非是张良先生遭了什么不测?”

陈馀摇头,拿过一卷文书:“高先生还是亲自看一下吧,明日城门一启,这上面的诏令将会传遍天下。”

高渐离看过文书,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怔愣着将文书递给盖聂,盖聂看过后亦是无言,转身欲交给卫庄,却见卫庄正在读一封飞鸟传书,脸上表情颇为精彩。

“焚书禁学,召齐鲁三杰入咸阳。”卫庄嗤笑:“嬴政对付儒家还真是大手笔。”

“小庄,”盖聂皱眉道:“这焚书禁学令,确实有益于诸子百家联合抗秦,但小圣贤庄中门人子弟,古籍藏书,必遭浩劫。”

“那又如何?”卫庄扬扬眉:“小圣贤庄下场越惨,就有越多的人看清暴秦的面目团结起来,总比各门各派都被分化瓦解,糊里糊涂地消亡要好得多。”

“胡说!张良先生为反秦大业尽心筹谋,颜路先生和荀夫子不计门派之嫌,救助端木姑娘。今日小圣贤庄因我墨家遭劫,我墨家弟子,难道能袖手旁观!”大铁锤怒吼道。

“大铁锤,小声点!”高渐离眉头紧锁,向陈馀抱拳道:“先生好意我等心领,我墨家无贪生怕死之徒,小圣贤庄之劫因我等而起,我等绝无袖手旁观之理。先生若能资助车辆马匹供我们赶往桑海,我等感激不尽。”

“你们去桑海不是救人,而是送死。”卫庄一声冷笑:“李斯已持秦王特令连夜起程,与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少司命一同赶赴桑海。他可以走官道,换良马,无视门禁,而你们墨家是一群通缉犯,你当真以为你们有可能赶在李斯前面到达桑海?”

“只比速度的话,可难不倒我。”盗跖抓头道。

“那么罗网六剑奴,阴阳家两位护法五位长老,你拼得过哪个?”卫庄言语极为残忍:“况且,为迎始皇驾临蜃楼,除罗网外,桑海驻军已增至平日的三倍,另有临淄等地常备军,齐地可调用的秦兵足有三十万,你们墨家是打算以一敌千还是以一敌万?”

“小庄,”盖聂向卫庄摇了摇头,转向墨家诸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嬴政下令焚书禁学,又强征齐鲁三杰入朝为官,显然是找不到儒家谋逆的证据才出的下策。我们若盲目去桑海救人,帝国必诬儒家非无辜遭难,而是与叛逆分子勾结谋反。这样岂非坏了儒家的名声,顺了嬴政的心意。”

“嬴政这卑鄙小人!盖先生,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盖聂摇头,向陈馀问:“陈先生,既然知此危局,颜二当家可有安排?”

陈馀道:“颜师叔亦言,小圣贤庄上下纵是人人能以一敌百,与帝国硬抗也是以卵击石,因此唯有弃庄这一条路可走。若交出小圣贤庄,遣散弟子,帝国也就再无理由为难。所忧唯有掌门师叔,依他的性情怕是既不肯应诏也不肯走。孔鲋师伯与掌门师叔有同窗之谊,如今已动身赶往桑海,至于前辈们还有什么筹划,就非我所知了。”

张耳在一旁开口道:“此地不可多留,诸位都听老夫一言。我与陈兄弟来此,是受孔、颜二位先生所托,送那些赵国义士连夜潜入大梁,明日一早变装换路引从大梁出城,有此路引,瞒过搜查便容易许多。墨家、流沙诸位,若自有安排,则车辆马匹,路上用度,我们尽量提供,诸位可自行方便。若愿到昔日赵国点兵山一观,就不妨与那些赵国义士同行,等风声过去再做打算。时间紧迫,请诸位快做决定。”

盖聂看向高渐离,沉吟道:“我以为张前辈所言极是,既然桑海已成危地,墨家诸位不妨与这些赵国义士同行。”如今墨家连遭劫难,更加之内奸泄密,被帝国重点盯防。若要跳出此危局,最好暂时彻底弃用自身力量,凭他人扶助。这些赵国义士虽全不相识,但他们既受颜路所托,舍命相救,自可信任。

“就依盖先生之言。”高渐离点头,向张耳抱拳道:“前辈救命之恩,墨家记下。”

“小庄,流沙可也同行?”盖聂回看卫庄。

“赵国点兵山也是一处胜地,去见识一下有何不可。”卫庄点头。

“那还要辛苦盗跖兄赶往桑海,接应天明和端木姑娘,见机行事,多加小心。”盖聂嘱道。

“没问题。”盗跖答得爽快,却又向白凤瞄去,他的轻功虽出神入化,赶路也总不及骑鸟省力。

“小庄,可否请白凤也往桑海走一趟。”盖聂看向卫庄。

卫庄冷哼一声,向白凤点头。白凤轻巧一跃,瞬间已站上白鸟脊背,冲盗跖勾了勾手。

“诸位保重,我先行一步喽。”盗跖兴高采烈地攀上鸟背,白鸟展翼,不多时便融入夜空。

墨鸦起身,冲引张、陈二人前来的青年笑道:“阿夜,我也得到桑海走一趟,完事了给你传信,可要过来接我。”

青年笑着应了一声,墨鸦纵身上树,身形几闪亦没了踪影。

“这位兄弟,恕盖某眼拙,你我可是曾谋过面?”盖聂本觉得此人面熟,听声音更肯定是旧识,只是一时记不起相识于何处。

被叫做阿夜的青年笑叹道:“盖统领对在下还有印象,已是难得,您升任统领时,我还只是将军身边端茶跑腿的小童。”

高渐离闻言皱眉:“阁下既是赵人,怎会在秦军中效力?”

青年一愣,盖聂忙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盖某本是赵榆次人,赵孝成王十六年,秦拔榆次,家父战死,幸遇恩师,拜入鬼谷学艺。故出师后,我先投赵军,受司马将军赏识,加入赵谍报组织山鬼。又二年,受李将军耀拔为山鬼统领。只是随后因逢际遇,长期流连行伍之外。待我入秦,那已是邯郸城破后的事情了。如今时间紧迫,这些陈年旧事,不妨日后再谈。”

众人称是,听从张、陈二人的安排,分头上了马车。陈馀将盖聂单独叫到一旁:“颜师叔托盖先生给张良师叔带些话。颜师叔说,他与掌门师叔数次相谈,皆知帝国终不能容小圣贤庄独立于世,故此劫避无可避,实与相助墨家无关。掌门师叔所言所行,也皆是为了能将门下弟子庇护得更久些。因此,并没有人会责怪张良师叔,也请张良师叔切勿苛责自己,反秦之业任重道远,当好自珍重。”

“盖某记下,定不负所托。”盖聂一叹:“余闻子张氏与小圣贤庄有旧隙,陈先生却能倾力相助,实在令人佩服。”

陈馀笑着摇头:“若非荀师祖笔锋实在犀利,小圣贤庄怎会有这么多旧嫌可结。‘弟佗其冠,衶襌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在下素喜儒学,昔日在魏,便对儒家各系学说均有涉猎,亦觉子张氏之儒未免文胜于质。待遭秦通缉,逃往陈地,受家师庇护,补为里正,多闻其教诲。才知自己昔日不过是管中窥豹,以偏概全。颜师叔出自儒门颜氏,家师对他倒颇有好感。说来,约七年前,我曾在孔师伯府上与颜、张二位师叔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魏国初亡,颜师叔及冠外出游学,闻大梁水厄疫病流行,故来此行医救人。张师叔则还是刚刚束发的孩童,听闻磨了掌门师叔许久,才得以随颜师叔出游。但发言盈庭、语惊四座的,可从来都是张师叔,颜师叔多在一旁笑而不语,好似世间纷繁皆无可挂心。”

“即便看破世事,自己的师弟也放不下吧。”盖聂微叹,不远处车帘一掀,流沙之主冷脸道:“师哥,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盖聂冲陈馀拱手作别,转身进了卫庄所在的车驾。

 

小圣贤庄观涛阁,夕阳正好。

伏念于风中独立,太阿古拙的剑柄上闪着一点金光。

轻舟泊岸,来人拾崖而上,虽带着一身风尘,儒服亦被海水浸染,却有如山般崇高、博大的气度,岿然矗立,令人观而仰止。

“子坚,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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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字数的一章。

二师公这边基本是秦汉之交十八诸侯中的赵、代线,毕竟秦时中魏、赵人物比较少,利于私设。被拉来客串的历史人物如孔鲋、张耳、陈馀,北冥子私设历史身份河上公,山鬼阿夜是后来汉初深泽齐侯赵将夜,墨鸦一睡十年是秦时韩国线时间bug梗,二师公名路,字路明显有问题,所以没法接受大师公字子念,就用了子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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